79 ? 番外—卉瑾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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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9 番外—卉瑾①
◎coldfish①◎
卉瑾小朋友的與眾不同從小便初見端倪。
這孩子鼻梁高, 眼大，皮膚洗白，外貌跟她的父親長相酷似, 性格上隨了她的天才母親, 不懂謙虛為何物。
她拽起嘴角時的神態，跟卉滿一模一樣。
很難想象一個那麽小的孩子便能露出那樣諷刺輕蔑的神情，她孤高自許，眉宇間隱約透著股天下第一的氣勢, 異常難管教, 只有卉滿能管的住她，然而卉滿又懶得管她。
這兩年，卉滿很忙，且忙自己事的時候不喜歡人打擾。
她在研究美股, 因為港股出了一些新政策，此時形勢已經有所變化了，為了針對上一場她引發的危機, 間接地針對她的風格, 阻止她的交易, 她大罵這就是玩不起，謝觀覺得這樣也還不錯，打發她去美股讓她禍害下美利堅資本家挺好的，她開了個十位數的賬戶, 整天耍來耍去虎虎生風。
卉滿無暇理會女兒，整天在家裏盯著屏幕和數據，基本不出門。
有次她上廁所, 回來看到卉瑾在平板上把股票賣了, 又點著小手買回來, 一下掙了十幾跳，頓時抱著卉瑾興奮大叫：“哈哈，不愧是我的女兒。”
當天晚上，謝觀專門給女兒設計了兒童版的模擬軟件，他把一個模擬賬戶扔給她玩，卉瑾兩只大眼眨著，看著屏幕觀察了會，然後下手了，點了兩下之後又是掙了十幾跳。
她充斥著好動的興趣和洞察力，操作起愛動的東西更是得心應手。
頂級的智商配上超乎尋常的反應速度，這點在她上學之後變得尤為矚目。
卉瑾不合群。
謝觀曾跟卉滿商議過，是否要采用家庭教育的方式，卉滿倒是覺得無所謂，孩子長大了總需要一個適應過程，多和外界接觸和同齡孩子玩耍是有好處的。
謝觀暫時同意了，兩人在在教育觀點上達成統一，他們都不希望女兒的成長被巨型財富隔離。
但現實情況跑的越來越偏。
作為好奇寶寶，卉瑾玩起來很瘋，算數賊快，驕傲的很，誰都不服。
老師講到孟母三遷時，她問：“孟母是誰？”
老師回答：“是孟子的母親。”
卉瑾還是不懂：“那她叫什麽呢？”
這個老師還真不知道，同學們也面露疑惑。
卉瑾接著說：“她難道沒有自己的名字嗎？”
老師被噎住了，不知道該怎麽解釋。
對於這些大人無法解答的東西，卉瑾說了句真奇怪。
“她青史留名，留的卻不是自己的名字。”
這是她無法理解的事。
“我媽媽叫卉滿。”她大聲說道，在她的成長故事中，母親有名有姓，鼎鼎大名。
很快，其他孩子也紛紛響應。
“我媽媽叫李珍。”
“我媽媽叫許佳穎。”
“我媽媽叫王靜。”
……
到最後，課堂亂作一團，孩子們的叫喊聲穿透了歷史的塵埃。
老師們委婉地提醒卉滿和謝觀，孩子極其優秀，但是性格有點太獨特了，他們沒有教授過這種天才兒童，害怕教育不好，而且卉瑾總是跟其他小朋友相處有摩擦。
謝觀也最先感知到女兒近日的異常，她漸漸對人冷淡，孤僻，像一條冰冷的魚。
卉瑾一個人經常擺著酷似謝觀的那種cold fish臭臉，總是在尋思什麽東西的樣子。
謝觀溫柔地詢問她：“小瑾在想什麽？”
“爸爸，我在心裏建立了個坐標系。”
“爸爸能看看嗎？”
她搖頭看著天花板：“只有我自己能看到。”
“好吧。”謝觀點頭，“如果你需要朋友，爸爸可以當你的朋友。”
“暫時不是太需要，爸爸，我最近想的東西，他們都不懂。”
卉瑾說自己跟別人不一樣，她對此很驕傲，因為她與眾不同，因為她耀眼奪目。
謝觀摸摸女兒的腦袋，冰冷的臉上無限愛憐。
她很享受這份天才與孤獨，這令他感到欣慰。
再大一些時，同齡小朋友讀童話書的年紀，卉滿跟謝觀都刪減了這部分的引導閱讀。
卉滿是覺得有點裏面的內容該與時俱進點了，老是王子拯救公主之類讓她覺得無感，而謝觀則是刻意不讓女兒看，覺得那一類沒營養，也不適合他們的家庭環境和教育方式。
但是學校裏，課堂上，同學之間，還是一些東西滲透進了小孩的知識系統，父權制的世俗建構無孔不入。
女兒某天好奇地問謝觀：“爸爸，媽媽是你的公主嗎？”
“媽媽保護了我，媽媽是我的國王。”謝觀搖頭，語氣稀松平常，又難掩自豪。
天才的愛，普通人是難以承受的，但他很幸運，他祈求卉滿的愛，也得到了。
正在劈裏啪啦敲鍵盤的卉滿聞言，嘴角揚起。
卉瑾野心勃勃道：“那我以後也當國王，保護我的男朋友。”
謝觀皺起眉頭，這誰告訴的她男朋友的概念？
謝觀派助理去調查，最後難以避免的還是回歸到了校園裏，比如老師或者大人們都沒有惡意地指著孩子開玩笑，說長大了讓這個哥哥娶你好不好，讓你嫁給這個小男生好不好，總是無意中給孩子灌輸一些性緣冠冕，以前謝觀沒有發覺，如今有了女兒，發覺一些看得到看不到的小細節，處處都很尖銳。
要完全擺脫它們，與它們脫節是很難的。
但他還是繼續言傳身教，畢竟他是知道外面的男人是有多壞的。
“不一定要保護男朋友的，說不定你將來沒有男朋友，這個東西他不是必需品。”
謝觀一如既往刻薄毒舌。
卉瑾似懂非懂。
她突然問：“那我會有小弟弟嗎？小優說她馬上就有弟弟了。”
謝觀說：“不會的，你是媽媽和爸爸唯一的孩子，獨一無二的寶貝。”
在這個家裏，不管什麽時候，媽媽在語句中總是排在爸爸前面，這種語言的暗示讓卉瑾一直覺得媽媽是一家之主。
她想成為像媽媽那樣的人。
“那我要嫁人嗎？”
性緣暗示無處不在，謝觀要氣炸了。
他對於小孩子的想法很頭疼，最後以毒攻毒，放出大招，邀請整日發癲的趙游來國內陪卉瑾玩幾天，趙游對卉瑾進行了極具魄力的教育，結果立見成效。
第二天卉瑾就改了主意，說不要嫁人了，她將來要去開飛機，或者研究核物理，或者當船長，她要端著媽媽的果汁走在甲板上，看風暴浪打浪。
謝觀總算松了口氣。
卉滿依然在家裏很忙碌，孩子教育上她出力很少，忙自己的事更多一些。
在閑暇時，她會帶卉瑾一起看動物世界，看非洲大草原上的萬物生靈在奔跑，然後給她講述長長的故事。
“從前有個鬣狗公主，她的名字叫娜比，娜比的母親是鬣狗女王，不出意外，她會繼承王位，但是……”
故事有時會重覆，記憶會重疊，在許多次的講述中，卉瑾漸漸長大了，而卉滿依然是沒長大的那種感覺，她像只富有童心的妖怪，不喜歡外出，不喜歡跟人接觸，也不會變老。
據卉瑾觀察，母親總是不太成熟的，永遠一副對什麽都不上心的樣子，她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裏。
這些年，母親呆過的地方，除了家裏和股市，最多的便是動物園。
父親承包了一座很破的郊區動物園，註資翻新，在清場閉園的時候，母親經常穿著菠菜一樣的綠裙子，餵動物們吃的，看動物們長大，她對長大的卉瑾說這是自己小時候經常來的地方，有很多美好溫暖的回憶。
那些動物老的老，死的死，後來，它們的後代開始繁衍。
因為形勢變化，卉瑾十幾歲時便去美國留學，母親和父親送別她，他們都沒有哭，倒是三個助理都哭了，三號助理更是泣不成聲。
這位漂亮的助理叔叔一邊囑咐她註意安全，一邊抽噎感嘆怎麽一下就長這麽大了，卉瑾上了飛機，助理叔叔還拽著那位律師戀人的胳膊，偷偷止不住地抹眼淚。
卉瑾在私人飛機上沖他們用力揮手，告別了腳下這片生長的地方。
【作者有話說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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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coldfish①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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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孩子鼻梁高, 眼大，皮膚洗白，外貌跟她的父親長相酷似, 性格上隨了她的天才母親, 不懂謙虛為何物。
她拽起嘴角時的神態，跟卉滿一模一樣。
很難想象一個那麽小的孩子便能露出那樣諷刺輕蔑的神情，她孤高自許，眉宇間隱約透著股天下第一的氣勢, 異常難管教, 只有卉滿能管的住她，然而卉滿又懶得管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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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充斥著好動的興趣和洞察力，操作起愛動的東西更是得心應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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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觀曾跟卉滿商議過，是否要采用家庭教育的方式，卉滿倒是覺得無所謂，孩子長大了總需要一個適應過程，多和外界接觸和同齡孩子玩耍是有好處的。
謝觀暫時同意了，兩人在在教育觀點上達成統一，他們都不希望女兒的成長被巨型財富隔離。
但現實情況跑的越來越偏。
作為好奇寶寶，卉瑾玩起來很瘋，算數賊快，驕傲的很，誰都不服。
老師講到孟母三遷時，她問：“孟母是誰？”
老師回答：“是孟子的母親。”
卉瑾還是不懂：“那她叫什麽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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卉瑾接著說：“她難道沒有自己的名字嗎？”
老師被噎住了，不知道該怎麽解釋。
對於這些大人無法解答的東西，卉瑾說了句真奇怪。
“她青史留名，留的卻不是自己的名字。”
這是她無法理解的事。
“我媽媽叫卉滿。”她大聲說道，在她的成長故事中，母親有名有姓，鼎鼎大名。
很快，其他孩子也紛紛響應。
“我媽媽叫李珍。”
“我媽媽叫許佳穎。”
“我媽媽叫王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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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最後，課堂亂作一團，孩子們的叫喊聲穿透了歷史的塵埃。
老師們委婉地提醒卉滿和謝觀，孩子極其優秀，但是性格有點太獨特了，他們沒有教授過這種天才兒童，害怕教育不好，而且卉瑾總是跟其他小朋友相處有摩擦。
謝觀也最先感知到女兒近日的異常，她漸漸對人冷淡，孤僻，像一條冰冷的魚。
卉瑾一個人經常擺著酷似謝觀的那種cold fish臭臉，總是在尋思什麽東西的樣子。
謝觀溫柔地詢問她：“小瑾在想什麽？”
“爸爸，我在心裏建立了個坐標系。”
“爸爸能看看嗎？”
她搖頭看著天花板：“只有我自己能看到。”
“好吧。”謝觀點頭，“如果你需要朋友，爸爸可以當你的朋友。”
“暫時不是太需要，爸爸，我最近想的東西，他們都不懂。”
卉瑾說自己跟別人不一樣，她對此很驕傲，因為她與眾不同，因為她耀眼奪目。
謝觀摸摸女兒的腦袋，冰冷的臉上無限愛憐。
她很享受這份天才與孤獨，這令他感到欣慰。
再大一些時，同齡小朋友讀童話書的年紀，卉滿跟謝觀都刪減了這部分的引導閱讀。
卉滿是覺得有點裏面的內容該與時俱進點了，老是王子拯救公主之類讓她覺得無感，而謝觀則是刻意不讓女兒看，覺得那一類沒營養，也不適合他們的家庭環境和教育方式。
但是學校裏，課堂上，同學之間，還是一些東西滲透進了小孩的知識系統，父權制的世俗建構無孔不入。
女兒某天好奇地問謝觀：“爸爸，媽媽是你的公主嗎？”
“媽媽保護了我，媽媽是我的國王。”謝觀搖頭，語氣稀松平常，又難掩自豪。
天才的愛，普通人是難以承受的，但他很幸運，他祈求卉滿的愛，也得到了。
正在劈裏啪啦敲鍵盤的卉滿聞言，嘴角揚起。
卉瑾野心勃勃道：“那我以後也當國王，保護我的男朋友。”
謝觀皺起眉頭，這誰告訴的她男朋友的概念？
謝觀派助理去調查，最後難以避免的還是回歸到了校園裏，比如老師或者大人們都沒有惡意地指著孩子開玩笑，說長大了讓這個哥哥娶你好不好，讓你嫁給這個小男生好不好，總是無意中給孩子灌輸一些性緣冠冕，以前謝觀沒有發覺，如今有了女兒，發覺一些看得到看不到的小細節，處處都很尖銳。
要完全擺脫它們，與它們脫節是很難的。
但他還是繼續言傳身教，畢竟他是知道外面的男人是有多壞的。
“不一定要保護男朋友的，說不定你將來沒有男朋友，這個東西他不是必需品。”
謝觀一如既往刻薄毒舌。
卉瑾似懂非懂。
她突然問：“那我會有小弟弟嗎？小優說她馬上就有弟弟了。”
謝觀說：“不會的，你是媽媽和爸爸唯一的孩子，獨一無二的寶貝。”
在這個家裏，不管什麽時候，媽媽在語句中總是排在爸爸前面，這種語言的暗示讓卉瑾一直覺得媽媽是一家之主。
她想成為像媽媽那樣的人。
“那我要嫁人嗎？”
性緣暗示無處不在，謝觀要氣炸了。
他對於小孩子的想法很頭疼，最後以毒攻毒，放出大招，邀請整日發癲的趙游來國內陪卉瑾玩幾天，趙游對卉瑾進行了極具魄力的教育，結果立見成效。
第二天卉瑾就改了主意，說不要嫁人了，她將來要去開飛機，或者研究核物理，或者當船長，她要端著媽媽的果汁走在甲板上，看風暴浪打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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卉滿依然在家裏很忙碌，孩子教育上她出力很少，忙自己的事更多一些。
在閑暇時，她會帶卉瑾一起看動物世界，看非洲大草原上的萬物生靈在奔跑，然後給她講述長長的故事。
“從前有個鬣狗公主，她的名字叫娜比，娜比的母親是鬣狗女王，不出意外，她會繼承王位，但是……”
故事有時會重覆，記憶會重疊，在許多次的講述中，卉瑾漸漸長大了，而卉滿依然是沒長大的那種感覺，她像只富有童心的妖怪，不喜歡外出，不喜歡跟人接觸，也不會變老。
據卉瑾觀察，母親總是不太成熟的，永遠一副對什麽都不上心的樣子，她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裏。
這些年，母親呆過的地方，除了家裏和股市，最多的便是動物園。
父親承包了一座很破的郊區動物園，註資翻新，在清場閉園的時候，母親經常穿著菠菜一樣的綠裙子，餵動物們吃的，看動物們長大，她對長大的卉瑾說這是自己小時候經常來的地方，有很多美好溫暖的回憶。
那些動物老的老，死的死，後來，它們的後代開始繁衍。
因為形勢變化，卉瑾十幾歲時便去美國留學，母親和父親送別她，他們都沒有哭，倒是三個助理都哭了，三號助理更是泣不成聲。
這位漂亮的助理叔叔一邊囑咐她註意安全，一邊抽噎感嘆怎麽一下就長這麽大了，卉瑾上了飛機，助理叔叔還拽著那位律師戀人的胳膊，偷偷止不住地抹眼淚。
卉瑾在私人飛機上沖他們用力揮手，告別了腳下這片生長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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